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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31章

  昭昭一怔,从韶慕找到她开始,已经抱了她好几次。

  嗯,男女有别,这样似乎不太好。不过,他所说的话却让她感到触动,他说她可以永远留下来。

  所以,不管她记忆是否能够找回,他都愿意帮助她吗?只是这样的话,真要做一辈子的表兄妹吗?

  “好。”她小声的回应着。

  韶慕点头,手落去她后脑上,轻轻揉了下。

  这动作委实亲昵,昭昭呼吸一滞,记起费致远也这样揉过费应慈的脑袋。或者,兄长是这样的罢?

  “接下来怎么办?”她问,毕竟事情到这裏,还不算真正解决,“表哥。”

  原本印在韶慕嘴边的浅笑,因为这声表哥而僵硬住,想抚上她后颈的手也擎在那儿,不再行动。同时,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,似乎是往后着想离开。

  “哦。”他轻嘆了声,这才慢慢松开她。

  他双手扶着她的肩膀,再次仔细看着她,比起在荒村时更为认真,生怕她哪裏会伤到一样。然后目光定在她的左耳上,那裏挂着一颗珍珠耳铛,是他送她的,只是右耳上没有。

  韶慕一只手落去腰间,从裏面取出另一只,正是昨夜裏丁家那个先生还给他的。

  “怎么在你这儿?”昭昭眼睛一亮,耳铛拿走的时候她还晕着,所以发现没了时,还以为是慌乱中自己掉了。

  韶慕没有多说,不想再让这件事去影响她:“我帮你带上。”

  昭昭犹豫了一瞬,而后点了下头,身形一侧,将右耳这边朝着他。

  见此,韶慕上半身往她靠近一些,一只手扶上她小巧的耳廓,另只手捏着耳针对准小小的耳洞。其实很容易,只将耳针刺过耳洞就好。

  她这样微微缩着身子,好似侧靠在他胸前一般。如此一件简单的事,他觉得很有意思。

  “等回去,给你买些别的首饰。”他的手指还捏在珍珠上,指尖柔润。

  昭昭往旁边一移,离开了些位置,微微一笑:“表哥不必过意不去,这件事真不是你造成,再说我要那么多首饰做什么?”

  又是表哥,她以前只在外人面前装演时,才这样叫他,可现在只有他们两人。

  韶慕有些无奈,也不知道她现在的脑瓜裏在想什么:“不是过意不去,是因为你戴上会很好看。”

  大渝朝的明珠,自该是光彩夺目的。

  “你是不是说这件衣裳?”昭昭好像想到什么,十分遗憾的看着身上,“这是费应慈送给我的,让我陪着去生辰宴。”

  口气裏满是心疼,如此华丽的衣裙,娇贵的丝料,经过一夜的磋磨,如今算是彻底毁了。

  瞧着她的样子,韶慕不由笑出声:“会给你买更好的。”

  昭昭看他,一脸的认真:“表哥,真的不用你买,你帮了我许多,我以后挣到银子还是要还你的,毕竟你身在官场,还有许多需要花销的地方。”

  一个从五品官员,在外可不能寒酸,既然他把她真的当家人看待,那么她当然也会帮他。才二十刚过,以后肯定还要娶妻的。

  “你就这么执着还银子?”韶慕被她的认真逗笑,也就想起她的几番还钱言论。

  见他这样问,昭昭干脆明说出来:“你为官清明,什么事情上都很简单朴质,可是依你的官位,不必如此节俭。”

  听她这样一说,韶慕心中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:“你认为我很清贫?”

  “呃,”昭昭心中思忖着,要怎么样才能把话说得好听,“也不是,就是你穿衣和吃食上,都很简单。”

  韶慕低头,看着自己身上的青袍,的确简单,不知道他身份的人,大概会以为他是个清贫书生。原来她是一直这么看他的。

  “我只是习惯了这样。”他回她,又跟了一句解释,“大概是十几年来,养成的罢。”

  他现在明白过来冯越的一句话说得很对,冯越说什么事摊开来说。的确是这样,以前与她不太说话,如今这样说着,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看他的。

  穷?韶慕心裏笑了笑,比不过她李家皇族,可再怎么着,百年栾安府韶家也不会是穷的。

  自然,供得起她锦衣玉食。

  昭昭没怎么听明白,似乎韶慕还是没说他穷不穷:“表哥当真是好人品。”

  “我无所谓,”韶慕道,瞧她还捏着破损的袖子心疼,“不过女儿家,吃好的、用好的也应该。”

  马车径直回了县城内,蝇子山那边,既然于知县打了包票,便不会有事,丁良翰被抓住只是迟早的事,后面便是连带着丁家一起。

  绑架朝廷命官家眷,刺杀朝廷命官,这不是胆大包天是什么?

  回到县衙后,昭昭住进一间客房,裏面已经备了浴桶,来供她清洗沐浴。

  她提心吊胆一整夜,现在是浑身虚的厉害,抖着手褪去衣衫,整个人没进水中。

  瞬间而来的温热,包裹了每一寸肌肤,松缓着她紧绷的躯体神经,以及带走了一直缠绕的颤抖。

  哒哒哒,敲门声响起,外面一个急促的女子声音传进来。

  “昭昭,昭昭,你没事吗?”是费应慈,门上的封窗油纸映出淡淡的人影。

  昭昭此时正泡在水裏,不好起身去开门,只道了声进来罢。

  接着,一声开门响,随后脚步声进了房间,停止在隔着浴桶的三折屏风外。

  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我回来了。”昭昭趴在桶沿上,对着屏风道。

  外面响起轻轻抽泣声,以及费应慈浓浓的鼻音:“是我不好,就该听你的话留在安家,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。”

  这种事情谁也预料不到,丁良翰既然存了歹意,即使呆在安家,可后面他总能想别的办法。毕竟,那就是个心术不正的人。

  “别哭了,我也没事啊。”昭昭没办法出去安慰,只能这样说话,“万幸的事,你和丁良翰退了婚。”

  说起这个,费应慈存在心中的那根刺彻底消除:“昭昭你说得对,这种人我真的不该去在意。”

  昭昭嘴角一弯,通过这件事情,费应慈也会变得坚强一些罢:“我应该没办法和你一起回抿州了,我要在这边等着表哥。”

  不知为何,她现在称呼韶慕表哥,好像越来越习惯,已经完全没有开始的不自在。

  “好,”费应慈在外面应声,心裏仍觉得过意不去,“那我跟大哥先回去,到时我去韶府帮你送个信儿。”

  昭昭道声好,随后松缓的整个泡进水裏,只剩下一颗小脑袋露在外面。

  费应慈确定了昭昭没事,稍稍松口气:“那你好好休息,我去帮你熬些粥来。”

  一说吃的,昭昭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两声,手裏落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揉了揉:“好。”

  昨夜一场惊险,现在慢慢缓上来,又累又饿的。

  等清洗完了,昭昭穿戴好,便绕到屏风外面来。桌上,费应慈已经让婆子送了吃食进来。

  坐下吃完东西,她身上有了些力气。

  外面有脚步声经过,窗纸上闪过高挑的身影,以及熟悉的清淡声音。

  昭昭放下水盏,快步跑到门边,双手拉开门扇,正见着走出去几步的韶慕。

  从回来到现在,他没有得空休息,一直在忙碌关于丁家的这件事。身上还是那件沾满尘土的衣裳,步履较平常,依然那样沈稳端方。

  昭昭註意上他的后背,回来路上她并没有看到,现在才发现他后背的衣裳根本已经破损了几处。是他抱着她倒下,后背着地,那些砂石磨破了他的衣裳……

  一定很疼罢。

  好像感受到她的目光,他转回身来,与她的视线对上。

  “快进屋裏去,”他正站在一处高墻下,声音轻和,“一会儿把药喝了。”

  冬日的晨光照耀着,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清冷,那样好看,芝兰玉树。

  昭昭看着他,脑中隐隐的觉得这幅场景似曾相识。她不动,眼睛也不眨,想要抓住脑中那一丝缕的感觉,哪怕眼睛已经酸涩得不行。

  然后,她看着他折步回来,走到门边。

  “快进去罢。”韶慕手落上昭昭的手臂,带着她的手松开门扇把手。

  昭昭仰脸:“有时候会觉得有朦朦胧胧景象,我在想是不是要想起以前的事了?”

  韶慕看见了她发红的眼角,手指落上去,心中突地一跳:“想到什么了?”

  “一个模糊的身影,可又不确定。”昭昭如是说。

  “先进去休息一下,我一会儿就过来看你。”韶慕嘴边起了个柔和的弧度,手裏带着她转身,轻轻推送回屋中。

  回到屋裏,身后的门被关上。

  昭昭往床边走,想着可能是自己太累了,毕竟昨晚经历了太多,一时半会儿根本缓不上来。

  如此,她躺去了床上,拉了被子盖上,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。

  近晌午,冯越匆忙回了县衙。

  “大人,”他急匆匆冲进韶慕办公务的小厅堂,一身的尘风,“丁良翰抓到了。”

  正在书案前写着什么的韶慕停了笔,抬头看去门边:“好。”

  单单的一个“好”字,用他好听的声音说出,冯越听了莫名觉得想打寒颤:“丁治还等在衙门的前堂,说要见大人你,主簿正在和他周旋。”

  “想见我?”韶慕慢悠悠搁下笔,轻巧放置与青瓷笔架上,“我现在重伤昏迷,自然是见不了他的。”

  对外,他放出风声,说自己在蝇子山受了伤,现在躺在县衙之中。一来可以迷惑丁家,二来也可腾出空来做些别的,比如睡在边上客房中的昭昭。

  这些事情,冯越知道,也便知这次韶慕是铁了心办掉丁家。

  “费家公子也来了,等在后院儿,说想进来探望你和昭昭。”冯越又道。

  韶慕透过半开的门往外看:“探望就不必了,让他们尽早离开河下县,留在这裏容易出乱子。”

  冯越心中了然,昨日安家那般对费应慈,事后昭昭又出事,费致远不会轻易放下此事,定是会去安家讨要说法。这样一来,难免把事情弄得更加覆杂。

  “费致远行事有些分寸,你说了他会明白。”韶慕动了动身子,后背的伤现在已经完全反上来,很是不适。

  “是,我这就去。”冯越应下,快步离开了房间,关门前看着书案后的韶慕,“大人,你身上有伤,还是多休息罢。”

  虽说男儿体健,可是今早那一跌是实实在在,冯越觉得即使自己跌成那样,也不会好到哪儿去。

  韶慕低下头道了声好,便再次拿起笔来,在纸上书写。

  衙门后院儿,费家兄妹听了冯越的解释,决定离开河下县。

  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费致远经历的事多,自然看出现在是什么形势,他带着费应慈留在这儿,帮不上什么。便说,等以后回了抿州,他再登门致歉。

  冯越送走了费家兄妹,匆匆去办韶慕交代的其他事。

  他看得出,韶慕想以最快的速度办了丁家。原本用的方式比较稳妥,时日会长些,这厢突然速度变得猛烈,他猜想八成是因为昭昭的原因。

  昨晚,他看得清楚,一向沈稳的韶慕如何乱了脚步,甚至冒险的独自去望月楼。还有早上的那场拼死相护,一时让他有些迷糊。

  他十分的清楚,韶慕与安宜公主的夫妻关系冷淡,几乎名存实亡。若是以前,安宜有点病痛,韶慕甚至都不会在意到。

  事实的确如冯越所料,韶慕想快速办下丁家,本来给他自己定下的时日是年前,可现在,他要的是这两日。

  不知是不是在药汤裏加了助眠的药草,还是昨夜一宿耗尽了心力,昭昭这一觉睡了很久。

  等醒过来的时候,外面已经下黑。

  床边一个身影走过,去了墻边点燃烛火,屋中有了光亮。

  她躺在床上,透过轻薄的幔帐看出去,那人端烛臺放去桌上,轻着动作坐下,拖椅子都没发出声音。

  被窝中着实暖和,柔软的被褥此刻让人无比满足。

  昭昭静躺了一会儿,盯着帐顶看。昨晚藏在墻缝中时,有一刻她想过会死在那裏。没有想到,韶慕会那样快找到她,救她。

  他做事情不喜欢多说话,总是默默的实干,所以细想,他为她做了许多。

  她莞尔一笑,弯起的眼睛璀璨着,真的可以有这样一个表哥吗?

 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她醒了,桌边看书的人往床帐这儿看过来。他是看不到裏面的,但是昭昭能够约莫的看到他,因为他身边有光。

  她侧了侧身子,勾着手指去挑开了幔帐一角,慢慢掀开,如此更加看清楚桌边的出色郎君。

  他换了新衣,头发也洗了干凈,身形板正坐在那儿,手裏翻着一本书,看了有一半的样子。也不知,他在房裏坐了多久。

  “怎么不说话?”桌边,韶慕转过身来,问了声。

  昭昭一吓,就和他对上了眼睛: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
  她干脆把整颗脑袋探出帐外,笑着问他。

  韶慕合上书,身子一转正对床榻,少女有些调皮,脸上笑意岑岑,一头乌黑的头发倾泻而下,落于床边。美得像个纯凈的精灵。

  “外面都知道我受伤了,正在房裏养伤。”他回她,而后站起来,走过去。

  昭昭看他走进,几步就到了床边,便抬头看他,后知后觉:“这是你的房间?”

  “不然呢?”韶慕垂眸,身侧的手终是落了过去,轻揉了下她柔软的发顶,“一个小县衙能有几间客房?”

  昭昭下意识缩脖子,跟着嗯了声。想想也是,韶慕一行人要住,昨晚费应慈又住了过来:“等等,你受重伤?”

  她蹭的从床上下来,两脚踩在脚踏上,伸手就去拽韶慕的手臂,想知道他伤在哪裏?

  “没有,”韶慕抓上她的手,轻着力道制止,“用来做障眼罢了。”

  他这样一说,昭昭瞬间明白上来:“大人这招,真够黑的。”

  堂堂通判遇刺受重伤,了不得的大事了,就算丁良翰跑出去,丁家人为了保全也会把他给绑过来。

  韶慕眉尾挑了下,眸中映着身形单薄的少女,有趣的一笑:“我够黑?”

  “不不,”昭昭赶忙改口,瞇着眼睛笑,“你是白,白雪皑皑的玉树郎君,不怪与公主感情那样深。”

  她还记得早上他慌乱下,叫错了一声安宜公主。可见妻子虽然亡故,但是他一直都没忘记对方。

  可这句话说出来,她便见着韶慕的笑淡了下去,眸中的覆杂一闪而过。才发觉自己是说错话,勾起他的伤感了么?

  “你,”韶慕喉间滚了下,手中仍握着那只柔柔的手儿,“觉得我和她感情深?”

  昭昭点下头,不知他为何这样问:“你和她是夫妻,定然是喜欢才会成亲罢。”

  这不是人之常情吗?郎才女貌,两情相悦。

  “嗯,”良久,韶慕看着她点了下头,“你说的不错,是喜欢。她,其实远比我想的要好太多太多。”

  只是他以前眼瞎,不愿去看她。

  昭昭抽回自己的手,不好过多去问别人的事,只是站了这一会儿,觉得有些冷。才察觉自己适才从床上跳下来,没有披外衫。

  “去床上罢,我帮你试过脉,身体还有些虚弱。”韶慕往旁边一站,伸手帮着挽起幔帐,收进铜勾中。

  他刚好擦着昭昭的身旁,说话间,呼吸落在她的颈侧。烛火摇了下,两人的身形跟着闪了闪。

  她双手捏着,然后轻巧的回到床上去,扯了被子搭在自己腿上:“我去应慈房中罢?”

  总不好占着他的床,前面不知道的时候觉得没什么,这厢知道了,总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。

  “她跟着费致远回抿州了,”韶慕说着,便收起了另一侧的幔帐,“现在那间房住着军营来的一位将领。”

  昭昭看去那张屏风,记得头晌沐浴的时候,墻边有一张长躺椅的:“军队来了,这么快?”

  这下看来,丁家是彻底完蛋了。

  过了一会儿,有人送了饭食进来,韶慕在门边接过,随后端着托盘走回到床边,脚下勾了把凳子坐下。

  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我下床去吃罢。”昭昭觉得不要自在,其实身体现在已经缓了上来,并没觉得多疲乏。

  “坐着就好,一顿饭食而已。”韶慕道,把托盘放在床边的高脚几上,手裏端起一个白瓷碗,逐渐试了下温度,“不烫了。”

  说着,他把碗给了昭昭,并着送过去的还有一柄银勺子。

  昭昭接过来,低头看着碗裏的汤羹,竟比早上费应慈送的粥还要好:“蜂蜜和银耳?”

  嗅着气味儿,她是能辨别出来的。

  “燕窝银耳蜂蜜羹。”韶慕道,手裏又将一小碟芙蓉鲜虾饺端过去,“晚上吃些好消化的,别吃太多。”

  昭昭捏着银勺子,又看看汤羹,试探问到:“这很贵罢?”

  “不贵,快吃罢。”韶慕笑,对上她明亮的眼睛。

  着实不能算贵,因她从小就是食用这些山珍海味。

  昭昭半信半疑,做好的食物不好浪费,便也就安静的开始吃。吃到嘴裏的时候,自然是美妙的感觉,入口即化。

  然后,她又看见托盘上还有一碗苦药,不用想就是给她的。韶慕正拿着调羹搅着,让药汁散热。

  等她吃完,果然韶慕那药碗端给了她。

  “我给你换了些药,应该不算苦。”他说,细长的手指卡着碗沿,“别一口就喝下去,容易呛到。”

  昭昭接过药碗,抿唇一笑:“你现在有点像钟伯。”

  “哪裏像?”韶慕笑问。

  “嗯,喜欢看着别人吃饭。”昭昭笑出声,随之端着药碗送至唇边。

  药气钻进鼻子,带着一股清苦气。入口的药汁并不似之前那眼苦涩,减轻不少,至少舌头和喉咙没有以前那样的抗拒,有些柔和。

  她喝完之后,面前送过来一方雪帕,顺便接走了药碗。

  昭昭动了下身子,面对着韶慕这边坐着,看他正低头剥着手裏的橘子。似乎不管做什么,他看上去都是那般清雅高洁,哪怕是白日裏他黑着心算计别人的时候。

  “给,”韶慕掰下一瓤橘瓣,往前一送,“吃了嘴裏就不苦了。”

  橘瓣上的白色筋络已经被剔除干凈,晶莹的橘黄能看出橘子的多汁。

  昭昭两指一捏,接过橘瓣:“大人,你这是怎么了?”

  一个从五品通判这样在她床前“伺候吃喝”,总觉得说不出的诡异。

  韶慕手一抬又送来一瓤,烛光中脸色柔和,一贯清淡的嘴角也微微勾着。

  “我知道钟伯为何喜欢看你吃饭了,”他看她,话语一顿,“你吃东西的时候,很可爱。”

  韶大人敲打着算盘:不用怀疑,我绝对养得起媳妇儿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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