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害羞
第16章
今晚下了雪，风也比平时大，吹拂在身上冻得人瑟瑟发抖，可苏涵雨像是感触不到一样，唇角一直挂着浅淡的笑容。
一路上她心情都很好，回到家的时候上楼梯也没刻意放慢速度，她手裏一直拎着那个袋子。
袋子裏放着医务室给她开的药，之前袋子是陈朝拎着的，莫名的她还能感觉到他留在上面的温度。
想到陈朝，苏涵雨心裏像是灌了蜜一样，眉梢都是上扬的，忍不住的，想迈着步子跳起来。
真跳起来的时候，脚踝上的痛感提醒她，现在还伤着，她又慢慢放缓了力道。
等不适感消失后，她才拿出钥匙开门进去。
一进门，苏涵雨便感觉到家裏的气氛很凝重，高欣兰坐在沙发上不断咳着，苏长海正在低头吸烟。
地上是摔了一地的碗筷。
苏涵雨不用问都知道怎么回事，她像之前很多次那样，先是把书包和药放下，然后去了卫生间，拿出笤帚和簸箕开始清扫。
茶几底下，沙发底下，柜子底下，餐桌下面，她清扫的很认真。
高欣兰咳嗽声更大了，苏长海烦躁的说了句：“有完没完。”
高欣兰边咳边哭出声音。
苏涵雨放下笤帚去了厨房，没过多久端着水杯出来，“妈，喝水。”
高欣兰接过，轻抿了一口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，“小雨你哥他……”
苏长海怒斥，“别提那个兔崽子。”
话落，他起身推门走了出去。
高欣兰听着关门声，眼泪掉得更凶了，“是我的错，是我不会教孩子，让你哥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。”
苏涵雨后来知道了事情的始末，苏沈和人打架把人打伤了，对方要他出钱赔偿不然就要告他。
家裏本来因为高欣兰常年病着就没存什么钱，这会儿又出了苏沈的事简直是雪上加霜。
苏涵雨安慰，“别急，会解决的。”
高欣兰红着眼眶说：“那边要好几万呢，我们可去哪裏找。”
苏涵雨的零用钱一半被苏沈抢了去，身上也没什么钱，只能安抚高欣兰，“爸会想到办法的。”
高欣兰长嘆，“厂子效益不好，你爸能去哪裏弄钱呢。”
说着说着再次哭起来。
苏涵雨只得继续安慰，等高欣兰平覆情绪回到卧室，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。
苏涵雨也回了卧室，她坐在床边抬起腿，盯着脚踝处看了看，可能是刚才清扫地面用了太长时间，原本只是有一点肿的脚踝，此时肿得厉害了些。
她拿出喷雾剂对着红肿的地方喷了喷，待不适感消退些后，坐到书桌前又去刷题了。
之前那些迤逦美好的瞬间像是一场梦，光灭了，她的梦也该醒了。
她，哪裏有资格靠近他。
第二天，家裏的气氛依然不好，苏长海没借到钱，受害家者家属一大清早找上了门，骂骂咧咧的要把他们家给砸了。
苏涵雨护住高欣兰时被对方推到在地上，隐隐的，她听到了脚踝错位的声音，这下脚踝是真的扭伤了。
苏长海只顾着和对方理论根本没註意到她，至于高欣兰满脑子只有苏沈，也没看到苏涵雨。
苏涵雨看着眼前纷乱的场面，某个瞬间听力好像失灵了，只能看到他们在吵，但她一点声音也听不到。
她的世界成了无声的，她慢慢站起身，回到卧室，背上书包，一拐一拐地走出家门。
“小雨，小雨，”赵筱轻声唤她，“你怎么了？”
苏涵雨回过神，轻甩了下头，“没事。”
“可你脸色好差。”赵筱伸手去摸她额头，“你不会是感冒了吧？”
苏涵雨摇头：“没有，就是昨晚没睡好。”
“怎么了？你爸妈他们……”赵筱只能想到是家长的问题。
“天冷了，我妈病情有些重，一直在咳。”苏涵雨避重就轻，“不过今早已经好多了。”
“那就行。”赵筱视线收回的时候无意中瞥到了苏涵雨的手腕，上面有一片红印，“你手怎么了？”
“哦，早上吃饭的时候不小心磕墻上了。”她手腕上的伤是被受害者家属抓着推搡时弄出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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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肯定是晚上学习学迷糊了。”赵筱从书包裏拿出创口贴拉过她的手给她贴好，“干嘛这么拼啊。”
是呀，她干嘛那么拼。
因为她不拼不行，她要离开那个家，只有努力学习。
陈朝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苏涵雨的答覆，倒是看到吴宁凑得更欢了，几乎每节课间都会去。
最初是化学，现在物理数学英语都有，看来再过不久，地理和生物也会在补课范围内。
陈朝脸色很不好，像是宝贝被偷了似的，看人的眼神带着刀子。
张天瞧出不对劲，坐在他课桌上，问：“朝哥，打球去吗？”
“不去。”陈朝淡声道。
“去便利店买喝的不？”张天嘿笑着说，“我请客。”
“不喝。”陈朝手裏转着笔，那笔已经被他转了三分钟了，笔晕没晕张天不知道，反正他是晕了，太阳穴突突的。
“对了，外面好多堆雪人的，你要不要去？”张天说。
“幼稚。”啪一声，笔掉到了桌面上，砸出重重的声响，前方热火朝天讲题的两个人终于停下了。
吴宁回了自己的座位，苏涵雨低头把碳素笔装笔袋裏去。
陈朝给了张天腿一巴掌，张天从桌子上跳下来，“干嘛？”
陈朝看也没看他，脚一蹬，桌子擦着地面朝前移了些，看着像是不经意的样子，真实情况大抵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苏涵雨听到声音回过头，视线和陈朝的撞上，他的脸一下子跌进了她眼底深处。
昨夜那个梦也是这样的，他们在长廊裏遇到，她抬头，他低头，两人的视线毫无预警地碰撞到一起。
她的眼睛裏除了他再无其他的风景。
梦裏的她，心跳快得惊人，和此时的一样。
被他盯得呼吸不畅，苏涵雨用力压下异样，装作很淡定的样子，淡声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有没有忘记什么？”陈朝抱胸睨着她，那双桃花眼裏好像沁着雪后的凉意。
也可能是她看错了。
他没理由生气的。
“忘记什么？”苏涵雨细密卷翘的长睫轻颤两下，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，摇头，“没有。”
“你再仔细想想。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苏涵雨保证她真的仔细想了，很仔细的想了。
陈朝凝视着她，须臾，脚趾一勾，把桌子勾了回去，弯腰捡起地上的篮球，“张天去打球。”
张天屁颠跟上，“好嘞。”
苏涵雨看着他们离开教室。
五分钟后赵筱进来，八卦问：“陈朝怎么了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苏涵雨收起卷子，拿出下节物理课需要用的东西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刚有女生拦住他给他送礼物，他直接把人小姑娘说哭了。”赵筱低头抿了口水，“以前没见他这样过。”
“他说什么了？”
“别找我，不谈恋爱。”
“噢，他说了一句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也不补课。”
苏涵雨握着笔袋的手指缩了下，她似乎知道他刚才话裏的意思了。
物理课上老师讲的是卷子，提问了几个同学都回答的很好，物理老师一高兴，顺便表扬了一下期中考进步的同学。
着重提了下陈朝，“这次物理题最后一大道题很难，整个年级也就只有陈朝同学解答出来了，解题思路清晰明了，哪些同学不会的课下可以问问陈朝同学。”
“相信，他会很乐意告诉大家的。”
物理老师话刚讲完，苏涵雨听到后面传来了浅浅的轻哼声，声音不大，不细听的话根本听不到。
她想起了赵筱的话想跟他说些什么，慢慢转过头。
本章未完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朝：“有事？”
迎着他清冷的眸光，苏涵雨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勇气一下子没了，像是洩了气的皮球，她摇头，“没事。”
话落，赶忙坐好，再也不敢回看。
后排陈朝舌尖顶了下牙槽，眸光朝斜侧方看了眼，正好看到吴宁在盯着苏涵雨的背影看，唇角含着笑，一副傻兮兮的模样。
他神色更沈了。
苏涵雨刻意避了陈朝一整天，吃晚饭回来的路上被陈朝拦在智尚楼门口，赵筱和刘惠去了便利店，苏涵雨自己回来的，这会儿也没人陪着她，她显得有些局促。
心跳很快，指尖无意识发抖。
像是被勾走了魂魄似的，许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“你要做什么？”她问。
“苏涵雨，你在躲我吗？”陈朝双手抄进羽绒服口袋裏，朝前迈了一步，“是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苏涵雨又退了一步，后背抵上了门框。
幸亏现在是吃晚饭的时间四周人不是很多，她朝左右看了眼，“你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？”
“是。”陈朝垂眸睨着她，“昨晚问你的话你还没给我答覆呢？”
“什什么话？”
“补课。”
陈朝羽绒服帽子上的两根系带在风中来回摆动，系带的末端是金属挂件，晃动的时候不经意地碰触到了苏涵雨的头顶，凉凉的。
她抖了下，犹豫说：“我和吴宁在补课，就不劳烦你了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，你选了吴宁？”男生的声音比风还清冽，“他比我强？”
苏涵雨：“……”
在苏涵雨心裏，陈朝是最好的那个，没人和他比。
可是经历了昨晚的事，她突然明白了些什么，他是天之骄子是星辰，是众人仰望的存在。
可唯独，不是她能招惹的。
“我还有作业没写完，我先走了。”说完，苏涵雨转身进了门。
她走得很慢，顺着风声，听到张天叫了声，“朝哥，你去干什么？”
男生说：“打球。”
“好，我陪你。”张天跑了过去，然后是江灿还有王硕。
苏涵雨停住，脚尖微移，慢转过身子，视线落在远处的操场上，少年脱了身上的黑色羽绒服，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，在昏黄灯光下跳跃着。
身影肆意张扬，像是挂在天边的明月。
无论星辰还是明月，都是她碰触不到的。
苏涵雨呆楞了片刻后，转身上了楼，步子迈得很沈重，脚上好似坠着千斤重的石头。
心上也是。
京西的风，真冷。
晚自习的时候吴宁又找苏涵雨来讲题，被她以作业没写完为由给回绝了。
赵筱喝着奶茶，眼珠子一阵转，一会儿看眼陈朝，一会儿看眼苏涵雨，一会儿又看眼苏涵雨，一会儿又看眼陈朝，抬肘碰了下苏涵雨，“你和陈朝怎么了？”
“没怎么。”苏涵雨淡声说。
“骗人。”赵筱眨眨眼，“今天他笔掉地上十次吧，没有十次也有八次，之前笔掉了哪次不是你给捡，今天你可一次都没捡。”
赵筱这观察力也是绝了。
“还有啊，以前他课桌一直朝前挤啊挤，怎么提醒也没用。”赵筱努努嘴，“你再看看现在，半米的空地，像是躲瘟疫似的，他什么意思啊。”
苏涵雨不善说谎，见赵筱问了，便把事情大概和她讲了下。
“你说什么，陈朝要给你补课你拒绝了？”赵筱眼睛睁得像铃铛，抬手抚上苏涵雨的额头，“等等，你肯定是病了。”
“我没病。”苏涵雨拉下她的手。
“没病你干嘛不让他给你补课。”赵筱朝后偷瞄了一眼，小声说，“你知道陈朝的笔记一本卖多少钱吗？”
“多少？”
“一百。”
赵筱掰着手指头说：“外面都抢疯了，他主动给你补课你还不要，我看你也疯了。”
本章未完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“……”苏涵雨没疯，她只是被那群人的话刺激到了，他们说，这样的家庭裏出不来好人，都是坏胚子，只会霍霍人。
苏涵雨不能霍霍陈朝。
“你不是化学不太好么，陈朝化学年级分数最高，你让吴宁补什么呀，让陈朝补。”赵筱戳戳苏涵雨的手臂，“跟着学霸混才会有出路。”
苏涵雨隐隐被赵筱的话说动了，抿抿唇，“可以么？”
“当然可以了。”赵筱说，“机会摆在眼前一定要珍惜，陈朝可不是谁都能请动的。”
“可我刚拒绝他了。”苏涵雨眼角余光朝后看了眼，陈朝正在和张天闲侃，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她在看他，反正没朝她这边看。
“那怕什么，哄哄不就得了。”赵筱来的时候多买了一瓶饮料，她递给苏涵雨，“你去给他。”
苏涵雨接过，犹犹豫豫着一直没动。
赵筱急性子，见不得慢吞吞的，敲了下陈朝的桌子，“陈朝，苏涵雨有话对你讲。”
后面静音了，一个个扭头看过来。
陈朝也看了过来，脸上神情淡淡，“什么话？”
苏涵雨背对着他，用力咽了咽口水，刚要转身，心跳快得厉害，她又顿住，手指抠着饮料瓶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“说啊。”赵筱给她递眼色。
苏涵雨摇摇头。
赵筱轻嘆一声，从苏涵雨手裏拿过饮料放陈朝面前，“我家小雨想让你帮着补课，这是谢礼，你看行不行？”
陈朝垂眸打量了眼面前的红茶，不动神色地把在张天脚下的篮球勾了回来，脸上神色比刚才好了很多。
盯着那道纤细的背影问：“真要我补？”
“那当然了。”赵筱代为回答。
“我问她呢。”陈朝睨着苏涵雨就是要听她亲口讲。
苏涵雨所有的胆量似乎都用在了今晚，手指搅着，慢转过身，很小声地问：“你要帮我补吗？”
张天挤挤眼，“朝哥，课代表问你呢，补不补？”
“去你的。”陈朝给了张天一脚，把张天踢远。
江灿和王硕打了个响指也跟着起身离开。
前排有人朝后看，王月眼睛盯的最直，她猜，陈朝肯定不会同意，苏涵雨这脸算是丢大了。
为了让她没面子，她悄悄告诉了身旁的同学，一个传一个，都探着脖子朝后看。
全是幸灾乐祸的神情。
可惜，陈朝让她们失望了。
“行啊，补。”男生掷地有声，清爽的声音在教室后排回荡，正好给吴宁听了去。
“补可以，但是我有条件。”
“什么条件？”
陈朝勾了下手指。
苏涵雨颤着眼睫凑近，风从两人间流淌过去，她听到他说：
“你只能跟我补。”
“一对一。”
……
“小雨，刚陈朝和你说什么呀。”赵筱和苏涵雨去卫生间的时候不断只追问，“我看吴宁脸色都黑了。”
“没说什么，就说了下补课的时间。”苏涵雨不管什么时候说话都是那么温柔。
“那我们能去旁听吗？”刘惠插话问。
苏涵雨想起了他说的那个一对一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理解的意思，但就算是，她也要为刘惠和赵筱争取下。
“能。”她说。
高中生活本来就无趣，好不容易休周末，刘惠才不愿意去补课，她拍了下苏涵雨的肩膀，“刚和你开玩笑的，我怎么能去打扰你和陈朝的二人世界。”
赵筱嘿笑，“我也不会打扰。”
苏涵雨红着脸颊说：“什么二人世界，就是补课。”
“一对一的补课，不就是二人世界么。”赵筱嘴一秃噜说了出来。
“你不说你没听到吗？”苏涵雨问她。
本章未完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筱叉腰傻乐，“他声音那么大，我怎么可能听不到。”
说话间，她勾上刘惠的肩膀，唇贴到她耳边，学着陈朝的样子又说了一遍：“一对一。”
刘惠打了寒颤，“妈呀，受不了了。”
苏涵雨抬手作势去打她们，她们先一步跑开。
张天领了命令和江灿去便利店买喝了，边走边聊，“你发现没，朝哥怪怪的。”
江灿翻了翻白眼，“你才发现啊。”
“你说朝哥不会是对苏涵雨有意思吧。”张天问。
“不打准。”江灿分析，“看着挺像的。”
话落，在下楼梯拐角的地方和王月撞上，王月借题发挥，“没长眼啊。”
张天轻嗤，“你这么气不会是因为朝哥给苏涵雨补课，没给你补吧。”
“你乱讲。”王月才不会承认，怼人，“不就是补课么，谁稀罕。”
“你不稀罕？”张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“你不稀罕还堵朝哥干嘛。”
王月：“……”
王月在张天那受了气，进教室的时候和苏涵雨一前一后走进去，故意地撞了她肩膀一下。
苏涵雨是乖，但不代表谁都能欺负，她转身回了王月一下。
王月被撞的差点摔倒，“苏涵雨，你干吗撞我？”
“是你先故意撞的我。”苏涵雨说，“你先招惹我的。”
王月刚要撒泼，见陈朝走了过来，唇一抿，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，“陈朝，苏涵雨她欺负我。”
陈朝不瞎，什么都看到了，冷声说：“这不是你家戏臺，想演回家演。”
王月肺都气炸了。
对于陈朝对苏涵雨的维护，班裏说法不一，有说陈朝看上苏涵雨的，有说陈朝是热心肠见不得同学受欺负。
有说苏涵雨装柔弱扮乖博同情。
说什么的都有。
刘惠听到不顺耳的都会怼回去，苏涵雨说：“没必要。”
刘惠问：“你不生气？”
“不生气。”苏涵雨扬唇说，“因为我根本不在意她们。”
流言在某天传出，又在某天悄无声息消失，等大家反应过来时，时间到了期末考。
苏涵雨这次的考场排位比期中考前进了很多。
陈朝依然在最前面，她在陈朝的后侧方，这次没了同学身影的遮挡，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他。
少年的背脊似乎宽阔了很多，白色羽绒服映衬的他肤色更为冷白。他头发也比之前长了些，最长的地方已经盖住了耳廓。
低头的时候，苏涵雨再次看到了他脖颈上的那根红色细绳，记得张天某日说过，陈朝脖颈上戴的是块玉。
他外婆专门给他去寺庙裏求的，可以保他安康顺遂。
陈朝为了哄老人高兴便一直带在身上。
苏涵雨有些羡慕那块玉，它能近距离的和他接触。
不像她，只能悄悄打量。
监考老师正在说註意事项，苏涵雨盯着入迷没太註意，等发现不对时，已经没办法避开了。
她心蓦地颤了下。
陈朝给她扔过来一支笔，是支钢笔。
钢笔上有字。
“一一”。
一个你，一个我。
一和一。
明天的更新也是18点。
推预收《沦陷》，专栏第二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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