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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34章

  韶显博整个人僵站在门前,即便前面听韶慕说过昭昭的事,可是自己亲眼见到还是受到震撼。

  当今皇上的掌上明珠,被儿子带到抿州来……

  “父亲,她现在叫昭昭。”韶慕跟在身后提醒了声,同样看去对面回廊下的少女。

  韶显博心中着实无奈,事情走到这一步还能怎么办?当初儿子上京赶考,私心裏是不想儿子入仕途,便说好若落榜便回栾安,从此继承韶家行医济世,因为知道仕途的路并不好走。

  只是有些事情人无法掌控,韶慕金殿得了探花郎,后面紧接着被指了做驸马。

  他想这样也好,驸马无法入仕,那么韶慕就可以继续研修医学……

  往事历历,在脑海中一帧帧的翻着,韶显博最终也只是轻轻嘆息:“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?”

  “是。”韶慕应着,若不是全然忘了干凈,她又怎么会跟着他走?

  韶显博眼中浮出愧疚,迈步走出门来:“她一个金枝玉叶,也是受苦了。”

  说着,就朝对面游廊走去。

  韶慕看着父亲背影,以及对方整理着身上穿戴的动作,很像是过去给昭昭行礼。想到这儿,赶紧抬步跟上去。

  这边,昭昭眼看韶家父子往自己这边过来,身形朝冯越侧了下:“怎么家主……”

  “我想起来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冯越抓抓脑袋,随后大步离开,身形很快走出了游廊。

  昭昭半张嘴巴,剩下的话卡在嗓子眼儿,看着已经空荡了的回廊。

  再转过头来,发现韶显博已经走到廊外,正隔着木栏看过来,嘴巴动了动,似乎想说什么。

  “昭昭,这是我父亲。”韶慕抢先一步开口。

  昭昭应了声,灵巧的身形走出回廊,站去韶显博面前:“见过韶家主,我是昭昭。”

  她嘴角浅浅带笑,欠身作了一福。

  韶显博吓了一跳,不由脚步就想往后退开,他哪裏受得起公主的礼?待反应上来,忙伸手去虚作一扶。

  “在家裏,不用这样。”他喉咙发堵,好容易送出几个字,还不忘狠狠瞪眼边上的韶慕。

  昭昭站直身子,嗯了声:“我不知道家主今日会来,不然下工的时候会给你带杏仁酥回来。我做工的香郁阁旁边,那家点心铺做得最好。”

  “你,你在外做工?”韶显博只觉眼前发黑,差点儿一口气背过去。

  才松开的拳头,这时候又攥了起来。这要是在栾安韶家,他肯定把墻上的藤条取下来。

  昭昭爱说话,笑着点头:“做制香师傅。”

  韶显博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,身形都跟着开始打晃儿:“这,你无需出去……”

  这还了得?皇帝的女儿在铺子裏做工,堂堂金枝抛头露面。要是有藤条在手,他怕是已经抽断了。

  “父亲,”韶慕双手扶上去,托上韶显博的手臂,“你一路劳累,先去前厅用膳罢。”

  韶显博气息不顺,看去韶慕的眼光更是锋利:“还用膳?”

  说到这儿,他想到了什么,回来看站在面前的乖巧少女,本来不善的面色瞬间柔和许多。

  “咳,”韶显博不甚自在的清了下嗓子,嘴上艰难笑着,“昭昭饿了罢,咱们去前厅用膳。”

  昭昭眨下眼:“好啊,我回房收拾下就过去。”

  她看着韶家父子,发现韶显博对她很是慈祥,相比他清冷冷的儿子,实在更让人觉得有亲近感。

  “好,”韶显博应下,叮嘱一声,“不用急,我们等着你。”

  昭昭笑着点头,而后离开了正房这边。

  她待刚转过拐角处,身后传来韶显博的训斥声,只是他刻意压低了些,并听不清楚。但知道一定是对着韶慕,也不知道怎么了,他惹得韶显博如此不快。

  等到了饭桌上的时候,气氛变得更加奇怪。

  冯越并没有露面,钟伯倒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桌前忙活,大概是韶显博来了,特意多加了两道菜。

  韶显博坐在正座,皱眉看着一桌菜,再看去昭昭面前的清粥,整张脸蓦地一沈:“你,你就不会让伙房做些好的?”

  他是看着韶慕说的,只觉得自从踏上着抿州的这块儿地界,几乎被气出心疾。

  韶慕倒还是一脸平静,恭敬的为父亲斟上一盏茶:“按我如今的俸禄,该是如此吃用的。”

  “你是说日日都如此?”韶显博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,为官清廉者,吃食上也简朴。可是,这家裏不是有个公主嘛。

  一旁的昭昭听了,接话道:“抿州去年大旱,所以这些吃食已经算很好的。”

  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并非是帮韶慕说话,而是这些日子她真真切切的感受。平头百姓,每天都在为生计奔忙,若碰上像丁家那样的,更是不给人留活路。

  韶显博一听,缓了脸色:“昭昭此话深明大义,如若你吃得不习惯,便告诉我。”

  “谢谢家主关心。”昭昭笑着道谢,将盛好的粥碗摆去韶显博面前。

  韶显博忙用双手去接,行动间自带一份恭谨。

  “下雪了。”韶慕适时开口。

  他的话,让前厅的气氛转移开,全部人往外看去,果见天上飘下了细雪。

  钟伯在韶家多年,自然瞧出韶家父子之间的怪异,便跟着道:“要说这抿州的雪是真勤,隔两三日就落一场,这前日的冻在地上还没融化,如今又开始往上盖。”

  “的确是有些多了,”邵新博捋了把胡须,两鬓些许的霜白,“不知是不是和这边的地形有关?北面无高山,关外的风长驱直入,容易带来风雪。”

  韶慕看去外面墻边,那裏的雪还未来得及全部铲干凈:“有地势的原因,不过也确实下的有些多。”

  谈到外面的天气,父子两的话终于有了些许缓和,一顿晚食用的也算平和。

  钟伯为韶显博收拾了客房,和韶慕同在正房这边。他不会在这边久留,要在年节前赶回栾安,是以接下来的两日安排的满满当当。

  见此,昭昭干脆决定跟费应慈要两日假,抿州这边她已经熟悉不少,可以给韶显博带路。韶慕总是很忙,想抽出空来也很难。

  晚食过后,昭昭去了正房。

  她进到屋中,直接往书房走,这个时候,韶慕肯定在那儿,不是办公务就是看书。

  如她所料,人正伏在书案上写着什么。挑开珠帘进去,瞥见纸上有“丁家”二字,应当还是关于丁家的案子。

  “大人,”昭昭走去书案旁,“之后我该怎么称呼你?”

  在外她是称他作表哥,可现在韶显博来了,要是正好有外人在怎么办?

  韶慕搁下笔,把纸张往旁边一放,等着晾干:“都行罢,称呼而已。那裏,给你的。”

  他手指着书案的一角,那裏摆着一个精致小瓷碟。

  “杏仁酥?”昭昭绕过去,双手捧起小碟,“那你方才为何不给家主?抿州的杏仁酥可是闻名的。”

  韶慕笑:“已经送去了,这些是你的。”

  昭昭点头,手裏捏起一块往前给他送过去:“尝一块吧,到边上来吃,弄不臟你的书案。”

  看着她伸过来的手,韶慕接过点心,顺着也绕过书案,站去她的身边。

  “我爹到抿州,是来帮你疹病。”他开口,这也是叫她过来要商量的事。

  昭昭才想咬上点心,闻言重新放回碟中。其实在看到韶显博的时候,她也这样想过,心裏泛着不大不小的波澜:“一路从栾安过来,又是腊月裏,很辛苦的。其实,我可以等天暖了自己过去。”

  怎么说,心裏都会觉得过意不去。

  见她这样,韶慕道:“是他自己的决定,因为和吴家也有事要商议,他干脆就过来了。”

  昭昭听出来他是在宽慰,小碟子放回去书案上:“需要我做什么?”

  有了之前吴家的那次药浴,这次的她心境出奇的平静。

  “不需要做什么,也无需想太多,把这个吃了罢。”韶慕脸色柔和,把方才她给他的那块杏仁酥,重新塞回到她手裏。

  两人的手指碰触到一起,昭昭手心添加上一点小重量:“知道了。”

  她冲他一笑,决定自然的面对。

  韶慕转身去书架上找书,上半身隐藏在暗处:“这场雪无声无息的,估计有的下了。”

  “大人还会看天象吗?”昭昭咬了口酥点,看去男人背影。

  “以前在京城的老师,他教过我。”韶慕手下一顿,想起了去年的腊月。

  那时的他十分反感自己的驸马身份,反感所有人以为他同别的驸马一样,不求上进、贪图富贵。

  昭昭不知道韶慕心裏所想,只觉得手裏的杏仁酥好吃,比香郁阁旁边的那家都好:“你果然博学多才。”

  像他这样拥有一身才华的人,窝在公主府裏做驸马,的确是有些可惜。不过这皇家的规矩也奇怪,为什么就不准驸马入仕?

  她舔了下嘴角,半仰着脸,觉得这应该是和久远的前朝有关。那时候的公主们都比较大胆,行事作风丝毫不逊男儿,骑马射箭上战场,更有人于公主府中豢养面首,尤其是出了一位女皇之后,不少公主开始培养实力,光明正大与皇子们相争。

  大渝朝成立以来,可能註意到前朝那些丰功伟绩的公主们,所以对女子们加强了约束,包括本朝公主的驸马们。此举,不过就是为了保护皇权罢了。

  想到这儿,昭昭一楞,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样的道理?

  这时,她看见书架顶上的一卷画轴似乎随时会掉下来,而韶慕就站在下方:“餵,你……咳咳咳!”

  因为说话太急,口裏的酥点给呛到了喉咙裏,话没出口,倒是先把自己给呛到。

  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剧烈的咳声引得韶慕回身,快步走到昭昭身旁,见着她涨红的脸儿,想也不想把案角的茶水递给她。

  昭昭忙接过来,对着嘴就把茶水喝尽。

  温热穿过喉咙,带走了那裏的粘腻,人终于舒服了些。

  “怎么样?”韶慕从她手裏接走茶碗,关切问道。

  昭昭大口喘着气,用力下咽,慢慢的终于缓上来:“没事了,差点儿给我噎死。”

  话虽这样说,可她手裏的半块杏仁酥可是没丢掉。

  像是想起什么,她抬手指去书架的高处:“那卷画轴快掉下来了。”

  韶慕回头去看,果然见那摆于书架最顶上的卷轴,已经探出来一半。若是他不知,继续翻找书籍,难保不会掉下来砸到身上。

  “为了告诉我?”他转回身,瞧着她发红的一双眼睛。

  因为刚才的咳嗽,她眼眶晕着湿润,眼睫亦被润上泪渍,瞧着眸底越发澄亮。鼻尖微微红,唇边是还未平缓的呼吸。

  韶慕抬手过去,落在昭昭脑袋一侧,掌心托上。

 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昭昭一呆,眼睛愈发瞪大,跟着还咽了口口水。后知后觉,她刚才喝了他的茶水:“那个,我……”

  “别动。”韶慕道声,然后拿着帕子拭去她的眼角,揩走沾在那儿的湿润。

  他的动作很轻,隔着罗帕都能感受到她的肌肤有多细腻。

  昭昭的呼吸停滞,被韶慕托着脑袋,如此直接的面对他一张俊脸。她比他矮了太多,这样站着,有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,属于男女间的悬殊,那种隐隐的会被拿捏住的怯惧。

  她试着他的帕子擦过眼角,继而是另一边,时间仿佛停在了这时。垂在身侧手不由攥紧,剩下的一半酥点就这样收进指尖。

  动了动脑袋,她的耳廓扫到了他的指尖,赶紧垂下眼帘,避免与他对视。

  却听到头顶上一声轻笑,这样近,好似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,不禁,她耳后生出热意。

  下一瞬,她的嘴角被轻轻抹了下,柔软的罗帕一滑而过,带着男子指尖些许的力度。

  “瞧你,”韶慕开口,好看的唇带着笑,“吃的满嘴都是。”

  昭昭发懵的脑袋渐渐回拢,听他这样说,下意识拿舌尖舔上嘴角。不期然的,她舌尖碰上了他的指尖。

  两人俱是楞住,两双眼睛也在空中相对,这样近,能看清彼此瞳仁中的自己。

  “呃,我自己来。”昭昭满脸发烫,身形一侧往后退,下意识拿走他手裏的帕子。

  韶慕手裏一空,眼前的人已经走开,手臂擎在那儿,指尖上还残留着方才那一点濡湿的温热:“嗯,好。”

  他手臂落下,背回去自己身后。

  这边,昭昭到了书案的另一侧,才发现自己拿来了韶慕的帕子。现在,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擦,还是不该擦,而且更好笑的是,那半块酥点如今被她捏碎在手心裏。

  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。

  她偷偷去看韶慕,发现他并没什么异样,转身走回书架那儿,将那卷危险的卷轴拿了下来,该做什么做什么。

  “我回房了,”她把帕子往腰间一塞,“大人早些休息,帕子洗干凈我再还你。”

  说完,还不等韶慕回应,她自己急匆匆的往外间走,手裏一挑珠帘,因为太急,差点儿缠上她的头发。

  走到正间来,她才舒了口气。正要拉开房门,韶慕唤了她的名字。

  昭昭站在半开的门边,外头是飘飞的白雪。她看见韶慕从书房裏走出来,朝她而来,两三步到了面前。

  “带上这个。”韶慕拉起她的手,把小碟给她。

  是杏仁酥。

  昭昭捏上小碟,手裏拿稳,道了声好。虽然刚才差点儿呛死,但是点心着实好吃,她才吃了一口,还没吃够。

  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,韶慕手指点了下碟子:“不能多吃,睡前只能吃一块,别忘了喝水。”

  昭昭嗯了声,身形一闪,便灵巧的从门裏出来,到了屋外。

  “雪真的下大了。”她看着满天的雪絮,是比之前的每一场都大,而且正如韶慕所说,下起来无声无息的,却让人觉得没完没了。

  “回去罢,小心脚下。”韶慕出来,手一伸,为她盖好兜帽。

  昭昭点头,遂转身离开正房这边,往后院走去。

  翌日,雪仍旧不停,比昨晚是小了些,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。

  路上行人稀少,但凡走起路来也是十分小心。

  韶显博不能在抿州久留,所以也不管雪大与否,决定去吴家。除了叙旧,还有些事情要谈。

  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因着下雪,不用去香郁阁,于是陪着韶显博一起去吴家。好在主街已经被官府安排的人简单清扫,倒不用深一脚浅一脚的走。

  马车缓缓前行,用了比往常多的功夫才到了吴家。

  多年不见,韶显博和吴高义有说不完的话,从彼此的身体状况,到现在新研制出的伤药配方。

  “韶兄虎父无犬子,韶慕不管是学医还是从文,总是出类拔萃。”吴高义不吝讚赏,满满的全是对韶慕的欣赏。

  韶显博摆手:“你过奖了,我倒觉得你家大郎格外沈稳,省心吶。”

  吴暨正站在厅堂一侧,闻言微微欠身,眼睛往自己父亲脸上看。

  而吴高义闻言,也只是笑笑,说话间有那么丝遗憾:“他是沈稳,但是学医上灵性不强。”

  他们在那边说话,昭昭坐在靠门的位置,手裏捧着盏清茶赏雪。她在想,这样的天气裏该有一张雪爬犁,套上一匹温和的小马,在雪上玩儿;又或者,雪裏泡那种露天的汤池,喝点儿梅酒……

  这时,吴家的仆从进了前厅,说是来了一位夫人,因为下雪摔倒。

  “我去处理,父亲和世伯在这边就好。”吴暨走到亭中,道了声。

  想来是雪天路滑,那夫人扭了筋骨,应当不是什么难处理的事儿,吴高义便同意下。

  昭昭在这边也没有事做,干脆起来想跟着吴暨过去看看,也好让两位长辈尽情的说话。因为,她莫名觉得韶显博对她,有些说不出的客气。

  吴暨点头,带上了她。

  吴家的院子前面,便是看诊的药堂,吴家人在此行医救人。

  这厢那位夫人大概摔得厉害,被扶上了药堂的二层房间内,才上去楼梯,就听见她无奈的嘆息。

  昭昭跟在吴暨身后,往房间看了眼:“费夫人?”

  房裏的妇人正坐在桌前,两只手臂撑在桌面上,眉头拧紧,可不就是费致远的母亲?

  “昭昭?”费夫人一楞,没想到在这裏碰上她,“你怎么了?”

  “我没事,”昭昭笑,一猜便是对方以为她有病痛来的这边,“我跟着韶家主来的,他在和吴老先生说话呢。”

  费夫人在心裏寻思了一番,便就理了清楚:“哦,是韶大人的父亲来了抿州吗?”

  吴暨接话,道了声正是,便就走进房中:“费夫人且说说是怎么了?哪裏不适?”

  “说起来怪羞赧的,”费夫人不好意思的笑笑,“偏挑着今日出门,不想下马车脚下一滑倒了,也幸好离着药堂这边不远。”

  这种事情常有,尤其是冬日裏。

  吴暨听着费夫人的话,基本明白她伤在哪裏。毕竟男女有别,作为行医的郎中也不好随便上手,只是仔细问着情况。

  “应当是扭了腰,我帮你把筋骨正回原位就成,”吴暨做了判断,又道,“至于肩膀这儿,应该只是跌到有些于伤罢了。”

  说完,就让费夫人趴去房中的一张平板床上,四四方方的木板,连铺毯都没有。

  费夫人照做,吴暨过去推着她的手臂一个用力,只听嘎巴一声脆响,吴暨便说好了。

  等费夫人从上面下来,果然就觉得腰上好了:“肩膀的话,是不是需要药油?”

  一旁昭昭听了,道:“我去拿。”

  她匆匆从二楼上下来,去问药堂伙计拿药油,往门口一看的时候,正见着韶慕打门前经过,然后进了吴家的大门。

  想他可能是来找韶显博,她也没想太多,拿了药油就回到了二楼去。

  这厢,韶慕进了吴家的前厅。

  韶显博见他来了,仍旧没有好脸色,但还是从座上起来,朝他走过来。

  吴高义看出这对父子是有话要说,便说去吩咐伙房做菜,中午一定留韶显博在家裏吃酒,离开了前厅。

  如此,厅裏只剩下韶家俩父子。

  “不用找了,”韶显博瞧着韶慕四下裏看,就知道他在找谁,“昭昭去了前面的药堂,跟着吴暨呢。”

  “父亲,你过来可是与高世伯商议昭昭的事?”韶慕问。

  韶显博看他一眼,没好气道:“放心,没有多说。”

  恼火归恼火,安宜公主的身份那可是大事儿,一定得捂紧才行,这上面他还是有分寸的。

  “公主她脑络无伤,也未中毒,”韶显博脸色认真起来,声音刻意压低,“我大概知道她是怎么了。”

  全文不会很长,我快快写,然后让女鹅恢覆记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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